百病始生

不冷不休
脑大手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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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天注定 END

短打一发完,通篇瞎扯,部分情节靠记忆有BUG请指出_(:з」∠)_

痣梗自微博。

送给女票星,浣熊之约(不


 

 

 

张继科小时候就爱看电视剧,爸妈不在家必开电视机,两只手,一手拿着湿抹布,一手握着遥控器。两只耳朵,一只听着电视机,一只听着楼道的动静。张传铭上楼声音非常有特色,运动鞋在水泥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三步还停一下。张继科这时候就迅如闪电般关电视,湿抹布往电视机大屁股上一擦,遥控器迅速归位。

 

张传铭回家看见的场景多半是儿子换好了运动服和鞋子,和球包一起在沙发上目视前方发呆。那时候张传铭是很感动的——在张继科出息以后还喝醉了絮絮叨叨:“从小啊爸爸回家,就看到你等爸爸带你去训练,乖巧的很,爸爸心疼吗?爸爸也心疼啊。”

 

不知道是不是港台片看多了,张继科从小就特别在意一些奇怪的事情。

 

比如小时候他发球,总是被张传铭训,反复出问题以后张传铭气的狠了的样子特别吓人,好几次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张继科先是噙着眼泪,忍着眼泪接着打问题出的更多了,球桌那边的爸爸阴着一张山雨欲来的脸,左右都是自顾自训练的哥哥姐姐,越打越糟糕,眼看着台风就要刮过来,浅眼眶终于盛不住眼泪,带着忍得久了的鼻涕一起糊了一张脸。

 

张传铭在那边训他:“哭!哭什么哭!”

 

他越想越委屈——这是一种完全莫名其妙又感到迷茫害怕的委屈,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小白球被他狠狠的攥在手心里,右手腕蹭着脸擦着眼泪却只是把鼻涕泪水糊的到处都是。他被张传铭训哭过好几次,有一天他突然发现,如果自己用攥着球的那只手擦眼泪的话,他的下一个发球总是令张传铭满意的。

 

他试验了几次,右手擦眼泪的确不方便,撇着球拍擦眼泪还麻烦,左手手背两下就糊完整张脸,而手里的小白球彷佛被他的泪水感化了一样变得听话起来。

 

从此以后直到他学会一招“死猪不怕开水烫”之前,都在用左手擦眼泪,并且遵守每一个步骤:左手攥着球,手背先擦左脸,再擦右脸,再不成功一定是擦脸速度太快了。

 

后来他开始和人打比赛,比赛这东西,输输赢赢都有,但谁会喜欢输呢——特别在张传铭在一边看着的时候。先是队内训练,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人,慢慢变成和远些台子的哥哥们,每次打完张传铭都问他:“打得怎么样啊?”

 

他那么小懂什么,只能赢了说还行,输了说不好。在一边摆出一张严肃脸收着下颌等着张传铭的教育。张传铭说这个球你应该这么打,那个球你判断错了,有些时候他完全不知道说的是哪个球,只好负责认真点头。输的多了张传铭念他就念得多,如果连输张传铭也会急,问他我和你说的你到底懂不懂?

 

父亲的威严是很可怕的,在小孩眼里,似乎说不是一件天都要塌了的大事,他只好梗着脖子不做声,右手抠着球拍柄的一条小缝,恨不得当场抠坏一把球拍。

 

后来他意外发现在上场之前,悄悄地把球拍在球桌上蹭一下,这局的运气就会顺很多。那年市里比赛,张传铭势在必得,他雀跃的同时又有些害怕。在开场之前,他让球拍悄悄从球桌边缘蹭过去,胶粒摩擦的触感让他安心。

 

后来他也发现自己身上这样奇怪细微的仪式实在无处不在。周二大体能的时候如果穿那张白底黑边的袜子,成绩就会更好一点,半夜偷偷出去吃夜宵,如果穿上那件耐克的灰色外套,总能逃出教练的法眼之外。

 

张继科开始很注意巧合这件事,这些小小的巧合就像是女巫手里的水晶球,占卜师碗里的茶叶沫,天桥下算命大爷的七星罗盘,星星点点好像北极星一样在踌躇不定时抚慰他的内心,在左右为难时帮他加重一边的筹码。

 

他已经总结出了许多规律:赛前胶皮的独特贴法、绝对不能换的那个吹风机、上场前要和球拍说一句加油、蓝色运动鞋代表了不下雨、吃饭前呼噜一下周雨的头发食堂总能有黄瓜、一分钟吃完一分冰棍今天一定很好运…………他像个仓鼠,把这些小巧合都扒拉起来,攒成一个个快乐和成功,然后哼哧哼哧把它们分门别类的屯放在自己的心里,在青少年突然忧愁迷茫的夜晚给自己安慰。

 

这件事他只说给马龙听,第一次说这事时他还有点天杀的害羞,交代的不清不楚,只说自己有迷信思想。马龙听了他这话就仰头笑,一边笑一边说那你可不能做党员了。

 

张继科说你这人!马龙说好好好,你说你说,你说噻。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张继科看他这样就想拧他耳朵——不是真正的拧,说是玩还差不多,马龙耳朵特别软,有时候张继科有事没事就喜欢折腾他耳朵,被抗议了还一本正经的说:“帮你呢在,耳朵越软肾越好,你看不看养生堂啊?”马龙瞪着他,过了会他反应过来自己话里意思,俩刚刚完成情感关系转换的纯洁小年轻面对面红了脸。

 

迷信思想这件事张继科始终没交代清楚,那天他玩着马龙耳朵,玩着玩着不知道怎么回事,迷迷糊糊两个人就上下其手,昏天暗地地完成了肉体关系的转换。

 

过后没几天的五月尾巴,队里就开会,预备党员名单里他张继科和马龙大名并排而列,散会以后他努力清醒,指着还没关掉的投影对马龙得瑟:“看到没,看到没。”

 

马龙也被会议荼毒的一脸懵逼,这次人少他又坐第一排,就在领导的虎视眈眈下,连个小人头都不敢画。马龙说:“啥呀。”

 

张继科说:“你还说我不能做党员呢,咋俩一块儿上的预备党吧。”

 

马龙嗤之以鼻:“就这,我俩还一年生,一年进了国家队呢。”

 

张继科一个激灵,整个人从大梦初醒混沌朦胧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眼睛睁好大,看着马龙。

 

马龙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你干嘛啊。”

 

张继科盯着这张脸,就他俩还在会议室里,头顶上的投影还没关,一束光柱里肉眼可见的尘埃飞扬,蹭过马龙的脸庞在墙上投出一个很好看的剪影。

 

他想到很早很早以前,两个人在厕所门口一进一出的碰了头,哎哟一声才算正式认识;很久以前的比赛结束以后输了比赛气不顺的小孩儿在场地里和自己较劲,他一抬眼就能看见对面球桌咬着牙发球的马龙;不那么久以前的换衣间里两个人多少次捞起同一件衣服或者同一条毛巾;还有今年早些时候,他鼓足勇气迈步的时候正好撞进了挺着胸脯好似要上战场的马龙的眼睛里。

 

如果要他在此刻回想,他们之间的相处还有更多更多细碎的小巧合,老是莫名其妙碰在一起的手,不小心打了一样的菜,轴对称的两个球桌上相同时间结束的比赛。

 

但是他是因为这些巧合爱上马龙的吗?或者说,他是因为马龙带给他的那些寄托、那些陪伴而爱上他的吗?他问自己。

 

马龙见他不说话,却也并不催他,只是歪头看着他,仿佛能透过他的皮肤骨骼,看见他干巴巴的思维活动一样。

 

就在那一年,那一天,那个晚上,那个空空荡荡刚开完党员会议的会议厅里,张继科第一次理智的思考自己稚嫩的爱情,他爱马龙给他的寄托,也爱马龙给予的陪伴,甚至还有那些来自马龙的威胁和紧迫,而这一切的一切他也都一分不少的还赠给马龙。

 

他从马龙那儿得到的,也是马龙从他身上得到的。

 

他是因为这些才爱上马龙的吗?或许吧,他没有办法做出明确回答,不管是在怎样的情况下,一粒种子被静悄悄种下,经过了漫长的蛰伏和等待,它冒出了头,粗壮了根干,展开了枝桠,盛开了花朵,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张继科依旧如此相信巧合,摸过的话筒在胜利后要再摸一把,做发型时心血来潮染了一撮黄毛,对于比赛而言,每一场都值得期许,虽然胜负掌握在自己手里,但这不妨碍他的小小怪癖。他不会像小时候一样,输了的时候觉得是自己左手背擦眼泪的面积不够、球拍蹭球桌的时间不够,他已经清醒又明白地站在自己的人生之路上,放眼望去,那个害怕紧张、张皇失措却又不敢言明只好借由一个个小小的巧合来安慰鼓励自己的小豆丁就好像在昨天,又好像在很久很久的以前。

 

他也依旧很爱马龙,在一个他们闹腾狠了的第二天中午,拉开窗帘冲进来一室阳光,马龙眯着眼听着他絮絮叨叨交代了小时候的心路历程,一手在他的脸上蹭啊蹭。

 

等张继科终于说完了,马龙笑嘻嘻地恩了一声。

 

张继科问:“你笑什么?”

 

马龙的拇指压在他的左眼边,含混不清地说:“你这里有颗痣。”

 

张继科不明所以的看他,他吃吃地笑了,另外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脸,慢悠悠说:“我也有一颗。”

 

马龙躺在张继科的床上,用着张继科的枕头和被子,被太阳光照着几乎要和白被单一个颜色了。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下自己昨天过劳的关节说:“又一个巧合,再爱十年。”

 

张继科把被子扬起来,像包饺子一样抱住他,在他耳朵边上磨着牙,恶狠狠地说:“哪有什么巧合,都是天注定。”

 

你一辈子都是我的。


END



想想还是补充一点碎碎念,其实这篇文应该和浅眠那篇对照着看,虽然全文中心都是我的无根据脑洞,但是还是想要表达他们两个人在悄无声息的改变对方,也在被对方改变,最后跨越过一些崎岖,成为最好的自己。

对我而言,这是一对相互成全的西皮。

祝大家看文愉快,萌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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